当一个故事要结束的时候,我们总会想起他的开始。
查成分看置顶。
对家勿惊扰我的尸体。
不过我也不会复活了。
·血亚,暗黑成人童话
·血族长老血剑×死亡天使亚兹拉尔
从失去味觉开始,亚兹拉尔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向衰败,就像步入晚年的老人,变故来得太快了。
听到推门的声音,亚兹拉尔低声叫出了血剑的名字,“血剑。”
熟悉的声音从亚兹拉尔背后传来,“难得叫我的名字,有什么事。”
亚兹拉尔循着声音扭头,血剑只觉得亚兹拉尔的眼神有些奇怪,“怎么一直盯着我看。”
“我看不见你了。”
“……什么?”
“我是说,我瞎掉了。”
站在窗边的亚兹拉尔脸上没有一丁点惊慌失措。血剑在亚兹拉尔眼前挥了挥手,也没有任何反应,空洞的眼神很渗人。
血剑突然想问亚兹拉尔,你真的不害怕吗?
亚兹拉尔对别的事情永远是一副毫不关心的冷漠模样,一夜之间从光明走向黑暗,世界变得漆黑,无论如何睁眼都只能看见黑色。
这样的世界,死亡天使会害怕吗?
他将佩剑缓缓举起,对准亚兹拉尔的咽喉。亚兹拉尔还在努力适应这具失去视觉的身体,根本不知道有一把长剑几乎要刺入他最脆弱的脖颈。
亚兹拉尔常常忽视他的身份。
作为一族长老,手上可不只几条人命这么简单。
亚兹拉尔是中立的、沉默的、任性的以及无畏的。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是不重视生命。
但又有所差别。他不重视人类,亚兹拉尔不重视一切生灵。
他承认,他对亚兹拉尔犯下的罪行,严重点说,就是“渎神”。他玩脱了,这也没错,但他依旧选择将亚兹拉尔锁在身边。
几十天以后,他也许真的会死,死在恢复力量后的亚兹拉尔手里。
这可能就是嘴里神神叨叨的教会走狗们提到的原罪?可他的原罪难道不是成为血族吗。
看起来他似乎掌控着一切事态的发展,但其实亚兹拉尔才是这段关系真正的决定者。要延续还是结束,全在亚兹拉尔的一念之间。
他享受亚兹拉尔留在他身边的感觉,可能是贪恋夜里短暂的温暖,或者对血液的味道让他恋恋不忘。理由越想越多,他只能停止思考。总之……他轻易不会放亚兹拉尔离开。
而亚兹拉尔什么都不知道。模糊判断出他的方位,“还在吗?”
“在你面前。如果没有认识我,你会怎么度过这段时间,”血剑悄悄放下长剑,牵着亚兹拉尔的手,将人带回柔软的沙发上,他问道,“躲起来吗?”
“我说过的。去找个教堂呆着。人类很看重自己的信仰,我的身份就是最好的通行证。”
作为旁观者,眼睁睁地看着亚兹拉尔从失去味觉到失明,再到失去听觉,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。
亚兹拉尔失去听觉的那天,血剑没能第一时间发现。下属的报告无法再推迟,他只能暂时离开亚兹拉尔身边,去处理烦人的合作事宜。
走廊传来一声接一声迟缓却不停顿的脚步声。
“停下,不要在走廊里乱走。”走廊里摆放着半人高的花瓶和石像鬼装饰,稍有不慎就会被绊倒。该死的,他为什么没有提前命人把这些东西撤走?
双目失明的亚兹拉尔右手扶着墙,在走廊上慢慢向前走着,对他的话充耳不闻。就好像……没有听到一样。一瞬间,一个不好的想法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。该不会是……
他抬手,几位部下迅速行礼撤退,将二楼的空间留给长老和那位与长老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人类少年。
一脸茫然的死亡天使被他拽到身边。
“能听到我说话吗?”
“亚兹拉尔?”
“……血剑吗。”
“血剑”这个词的发音很简单,亚兹拉尔的发音却奇怪又别扭,“我,什么都听不见,你在说话吗?”
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。
牵起亚兹拉尔的手,吻落在手心,让亚兹拉尔感受到他在说话,“亚兹拉尔。”他一字一顿,每个音节都说得很慢,重复好几遍,好让亚兹拉尔能够根据他的口型来判断他说的话。
“……在叫我的名字?”
亚兹拉尔感受到血剑在点头。没想到他还能辨认出自己的名字,失去听觉让他心里有些慌张,而手心的触感又让他莫名安心。他的手告诉他,血剑就在他身边。
接连失去视觉和听觉以后,他只能希望不要失去触觉,失去触觉的糟糕感受他不想体验第二次。
他感觉血剑把他抱起来,走了一段路。
然后左拐。
然后停顿了几秒,在开门。
后背接触到了软软的东西,床吗?
血剑没有离开,一直握着他的手,搂着他躺在被子里,像过去诸多个夜晚那样,用不算高的体温去温暖彼此。
……这样,好像真的像恋人一样。
他突然想到一件事。除他以外,血剑一直没有吸过别人的血。上一次被咬,是什么时候?
看在被照顾的面子上……稍微给血剑点补偿好了。
这还是他第一次被真正意义上允许吸食亚兹拉尔的血液。
獠牙刺入皮肉,亚兹拉尔口中泄出几声微不可闻的轻哼。失去听觉之后,亚兹拉尔并不能意识到自己发出了何等撩人的声音。
吸食血液会让亚兹拉尔的神经被麻痹,他全身泛着酥酥麻麻的感觉,以及挡不住的困意。
血剑舔掉伤口处渗出的最后一滴血。亚兹拉尔闭上眼睡着了,毫无防备地睡着了。
而距离四十天的约定,还有十四天。
距离计划开始行动,还有五天。
身体很沉,很热,脑袋也很重。亚兹拉尔猜自己肯定出了一身汗。
在失去听觉之后,他失去了嗅觉。理由是他再也闻不到血剑头发上极淡却分明存在的玫瑰花香,即使他刻意凑近去闻,也什么都闻不到。
血剑在狂笑,他能感觉出来,抱着他,整个人笑得都在抖。
一会儿去洗个澡吧。他这样想。
睁开眼,他枕边没有人。而他确实出了一身汗,黏糊糊的,脏死了。
“一小时后出发。”
“是。其他人也已经到位,一切准备就绪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血剑在心里敷衍地夸了夸认真工作的下属,下属前脚刚出门,他随即迅速起身回到隔壁卧室。
亚兹拉尔还没恢复,他不想离开亚兹拉尔身边,但另一边不停地催促,他都大胆地想干脆把那个面善心冷的国王干掉算了……
他愣住了。
因为床上的人不见了。
一瞬间的惊慌失措在听到浴室的门被推开后变成了震惊和狂喜。
“在找我?”
虽然身形有所拔高,但还是比他低一点,这一点他很满意。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容貌没有变化,那副眉眼依旧让他心中欢喜。刻着奇异花纹的角和独特的肤色完全符合亚兹拉尔死亡天使的身份。初次见面时,他还觉得亚兹拉尔的脸纹美归美,但十分突兀。现在,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亚兹拉尔会有脸纹。
死亡天使就应该是这种独特到极致的存在。
亚兹拉尔将一片枯叶夹在指尖,对着血剑晃了晃,“重新说一遍,正式的自我介绍。”
“亚兹拉尔,是个死亡天使。”
而血剑想了半天,说道,“小心着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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